我的派出所记忆
| 招商动态 |2016-05-14
面包车缓缓地停在一座蓝白相间带警用标识的二层小楼门前。我随前来参观的市、区、局领导们下车后,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理环境。
派出所就坐落在波光粼粼、风景如画的东郊湖畔的山脚下。向南眺望,远远看到闾山余脉的高山,似一条蜿蜒起伏的巨龙。山顶上排列的风力发电站的风叶,似一个个巨大的飞机的螺旋桨,随风缓缓转动着,给这宁静山村的早晨增加了一些生动的图景。办公楼前停放着两台警用轿车及面包车。楼上楼下转了一圈,看到户籍室、民警室、所长室、教导员室等各办公室都配备了公安四级联网的电脑。当我把目光落在装备室时,看到装护齐全的警用头盔、防弹衣等。心中充满无限感慨的同时,十三四年前在这个所工作和生活的往事像电影,一幕幕浮现在心灵的屏幕上。
那时,整个小城处于远离市区一隅偏远的新邱区的东南端,南面是连绵起伏的医巫闾山的余脉,东、西、北三面被矿区采煤大露天所包围,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孤岛,人们习惯性戏谑地将这座交通闭塞、通讯不畅、缺水的孤岛小城称为“台湾岛”。
我从小到大在那个小城土生土长,先后念完小学初中后,又到远离住地16华里的区内高中念书。那时看到身穿橄榄绿色警服的公安人员,感觉十分威武,心中非常羡慕,对这个职业充满了神秘感。但没想到的是,上世纪80年代中期,命运的差遣使我成了这支队伍中的一员。经过严格的考录和一段时间的训练后,刚刚20岁的我正式上岗,开始从事这个神圣的职业。
那时派出所与街道办事处同在一个院内,办公用房都是日伪时期的房屋,民警们自己生炉子取暖烧水喝,每生一次炉子,掏一次炉灰,便弄得一身灰土。不像现在住在高楼内,享受冬暖夏凉、四季如春、卫生洁净的生活。
工作几年后,有一名从部队连职职务转业到地方几年的老警被“发配”到这个偏远所工作。每天骑着自行车往返30余华里,风里来,雨里去,晴天一身土、雨天一身泥。老警没有半点怨言,工作兢兢业业、一丝不苟。记得很多次中午,我都看到他带的午饭放火炉上热时,冰碴还没有化透。
有一次,老警在制止、处理一起民事纠纷时,手部被刀划伤,鲜血淋漓。闻讯赶到的所领导催他赶紧到小城卫生所治疗养伤。他只简单包扎一下,又赶回了所里继续工作。
在当时那样的艰苦环境下,我耳濡目染了老警们的工作作风,与老警们一同办案、审讯、作笔录,渐渐地成长为所里的骨干。
记得有一次,在上班乘坐的通勤小火车上得到一个信息:南部地区一名盗窃的逃犯就在这趟车上。我主动出击,在列车乘警的协助下将这名身材壮实的中年男子抓获,戴上手铐。那时还没有手机,无法和派出所联系。
下车后,我拦到了一辆熟人驾驶的两轮摩托车,押解着逃犯,三人共乘一辆摩托车到派出所。事后有些后怕,幸好那名逃犯没有反抗,否则后果不堪设想。那一年夏季,当我从分局领导手中接过“严打先进个人”荣誉证书时,心中充满了自豪感。
与此形成强烈反差的往事,在我的头脑中永远都不能磨灭。
上世纪90年代初参加公安工作的老民警们,头脑中都存在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尘封的往事,成为心头永远挥之不去的痛。那年严冬时节,李洪生与战友们接到追捕杀人凶犯的任务时,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长将队里唯一的一件防弹衣递给他:“洪生,穿上。”他憨然一笑推开了,推给战友:“不用,我这身板就是挡子弹的。”
在那场短兵相接的惨烈的设伏战斗中,第一个扑向凶犯的就是洪生。
“砰!”凶犯的枪响了。洪生腹部不幸中弹,鲜血渗透染红了棉衣。但他毫不畏惧,与凶犯展开了殊死搏斗。
“砰!”穷凶极恶的凶犯再次扣响了手枪的扳机,鲜血顺着洪生的头部汩汩流出……洪生铁塔一样的身躯倒下的瞬间,凶犯被悲愤已极的战友们击毙。洪生在人民的心中永远地树立起了一座不朽丰碑……
每当回首这段往事,我的脑海中都浮现出送别战友洪生的追悼会上,洪生女儿撕心裂肺般哭喊着要爸爸的情景,泪水不禁再次潸然而下。试想,如果当时能像现在这样,警用防弹衣不那么奇缺,他穿上那件防弹衣,不就可以避免献出年仅29岁的年轻生命吗!
40余载的风雨人生,24年的警察生涯,留在记忆里的,不仅仅写满了梦想与希望,更是一段段镌刻着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印痕。建国60年来,尤其是在改革开放这31年里,让人们亲身感受到祖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带来的成果。仅从公安机关的巨大变化来讲,通讯和交通工具的长足变化就非常值得回顾一番。
记事以来,父辈们和外省市老家的亲属交流时,都采用书信这种形式。一来一往,往往半月有余,赶上急事,只好到远离近20华里的区里邮局发电报,非常不方便,有时也极容易误事。
我们派出所的一部矿台